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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诚渊:北京现代舞展演后艺人点滴谈

舞蹈界 郑州舞蹈学校 2022-04-19 07:44:15

第三届「北京现代舞展演周」今年在国家大剧院里举行,地方不一样了,观众的背景也跟我们预期的很不一样。有许多喜欢现代舞的年青朋友因为票价问题,进不了剧场;也有一些从未看过现代舞的观众,是因为大剧院的原因,而特别买票进来看看什么是现代舞;当然也有一部分是游客,买票只是为了参观富丽堂皇的大剧院,一不留神跑进了演出现代舞的剧场里,稍稍坐个十来分钟就走了。


无论观众什么人,我们在每场演出后,还是坚持举行「演后艺人谈」,而且我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演后艺人谈」的活动,因为我身为主持人,也负责翻译,常常第一时间面对发问问题或发表感想的观众,这些观众真是卧虎藏龙,常有独到深刻的见解,也间中出现一些无厘头,让人哑然的问题,而艺术家的回应,也是千奇百怪,我身处其中,犹如经历着惊涛骇浪,有时比观看演出还来得刺激。今年的九场演出后的九场「演后艺人谈」中,有三段观众与艺术家的对话,让我印象特别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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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对话是在第一场演出后,由雷动天下《前定的暗色》编舞桑吉加跟观众对谈。第一位发言的是一位五十来岁,衣着斯文,神情优雅的女士,她表明自己第一次看现代舞,感觉舞蹈的姿态十分吸引,演员非常认真投入,可是因为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类型的舞蹈,所以希望编导解释一下节目的内容。


这是一般第一次观看现代舞的观众常有的问题,编导桑吉加回答说:「首先谢谢这位观众觉得舞蹈不难看,还希望深入了解舞蹈的内涵,不过每一个节目和每一段舞蹈所要表现的内容都很不一样,想要表述的感觉也是千头万绪,难以用言辞解释清楚。其实这位朋友既然觉得舞蹈有吸引你的地方,便可以多来观看,慢慢就可以理解和感受到不同舞蹈中的不同内容了。」


在桑吉加这样解释的时候,我看见发问的女士轻轻地点头,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当时我心里挺高兴的,认为这位女士很有可能成为现代舞的知音,以后可能常在现代舞的演出场所中看见她的身影了。


谁知一位二十来岁,戴眼镜,身材圆壮的男士接着发言,说:「你们这些编导在创作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观众?观众买票进来剧场,目的是来享受舞蹈的,不是来学习的,你怎么能要求观众多来学习观看,才能看懂你们的舞蹈?」


说完,还没有等待编导的回应,便气冲冲地离开观众席,在所有人的眼光中,扬长而去。当日留在观众席里参加「演后艺人谈」的约有一百人,其中有一位观众大力鼓掌以作支持应和,而其他观众,包括刚才第一位发言的女士,却有点莫名其妙地,目送这位男士离开剧院。当然这位男士也没有机会听见其后在座的‘观众’,纷纷发表他们欣赏和认同舞蹈的言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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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段对话是在第五场演出后,由城市当代舞蹈团《舞?舞!舞…》编舞黎海宁跟观众对话。当晚第一位发言的,是一位年近三十的男士,一身休闲服,气态从容,身旁一位温婉娴熟的女士,在男士发言的时候,紧紧偎傍着他,似乎男士的发言,也代表着这位女士的心声。他说:「我想知道,编舞的黎海宁女士有没有宗教信仰。」


这个问题让我和黎海宁都很惊讶,因为以往跟所有的关于舞蹈作品的讨论中,从来没有人,包括各方传媒的朋友,问过黎海宁关于宗教信仰的问题。黎海宁当即回答说:「我虽然对宗教很有兴趣,但本人却没有特别信奉某一个宗教。可是我想知道这位先生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呢?」


那位男士说:「我只是想求证一下,因为在你的作品里,我看见了很浓烈的一种宗教轮回和救赎精神。舞者们开始时显得很愉快,可是通过他们对自己的身体、工作甚至艺术的拷问,呈现了凝重的怀疑和不安,整个舞蹈给我的感觉是悲凉甚至有失落的感觉,可是最后的段落中,舞者们又奇迹般地跳起舞来,而且显得更雀跃兴奋,就像是经历过一种灵魂的洗礼和苏醒,如果没有宗教般的精神在背后支持,这个舞蹈便不可能出现。不过,我能够理解为什么黎女士不用信仰宗教,因为在她的舞蹈里我已经看见了宗教。」


我回头去看黎海宁,她已经愣愣地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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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段是在最后一天的演出后,以色列平头舞团《样板人生》的编舞茵芭·平托(Inbal Pinto)和仲洛姆·波洛克(Avshalom Pollak)跟观众对话。一位穿着入时,处处透着精明能干的年青女士,先以流利的英语发言,然后在我的要求下,以她的中文母语再说一遍。她说:「我十分喜欢你们今天晚上的节目,因为很幽默,很风趣,也很容易懂。我看过今天中国的许多所谓现代舞,都是很抽象的,也充满了压抑感,你们是不是有意识地对这些所谓的现代舞进行革命,你们的舞蹈算不算是一种反现代舞?」


我庆幸这位女士自己能用英语和中文来发言,免了我要为她如此辛辣的言论来做翻译,更免除了我可能带有主观意识的用字,以致引起以色列艺术家们对这位女士的任何误解。仲洛姆·波洛克先生也是位快人快语的艺术家,他听了问题,冲口而出,说:「我喜欢现代舞,我现在创作的就是现代舞,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之进行革命,或反对什么的。我比较喜欢编创一些关于生活内容的舞蹈,别人觉得我的舞蹈幽默,让人发笑,其实我是挺悲观的人,只不过别人在看我的作品时,觉得我描绘的悲凉世界是那么可笑而已。至于我不去创作抽象的现代舞,正如我常跟我的舞蹈演员们说,观众是很笨的……,他们欣赏不了抽象的东西。」


当仲洛姆用英语说到‘观众是很笨的’的时候,我明显感到观众席里的眼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舞台上的艺术家们也察觉了,仲洛姆的妻子和合作伙伴茵芭·平托连忙跟进解释:「其实我们这次带来的节目是比较轻快愉悦,但我们也有创作不同风格层面的舞蹈,我们觉得现代舞反映的就是生活的各种层面,里面包括愉悦或压抑、抽象或不抽象,我们只是选择做自己在此时此刻觉得喜欢的创作而已。」


我在为这两位直率的编舞家翻译的时候,直为两位以色列艺术家抽凉气。在中国,有些言辞,就算只是艺术上的见解,只能婉转地说,甚至只能闷在心里,否则容易得罪人;他们却说了,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谁叫他们来自以色列,而且为我们呈献了一台让大家看得如此开心的作品。


=======以下为网友评论=========


1、通篇看下来,果真犹如“经历着惊涛骇浪”。
关于黎海宁那个问题,我看到过另外一个类似的例子,一段练习曲式的芭蕾小品,被人诠释出了“懵懂、彷徨、逃避、犹豫……”等等。因为观者认为,编导不会堆砌一堆动作而没有任何内容和意义在其中。我想,也正是这种想法,促生了上文中愤然离场的一类观众。同样也有另一类观众,他们不会求证,不会这么急于表达,但他们会选择再不进现代舞的剧场。
说起来,有些观众我挺喜欢的,现代舞的观赏很多时候也是一种再创造,这些东西并不比舞者更个人化,也无所谓懂与不懂,有些解释或许显得牵强,但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人见到火把,怎能不伸手去握。但是烫了手就是另一回事了。
关于仲洛姆·波洛克的回答,我想到一个问题,在现代舞里,我们讨论过很多“应该”还是“不应该”的问题,应该“抽象”、不应该“抽象”、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而很少讨论“我是什么样”,“我不是什么样”的问题,或者说这是不被允许的。作品可以不被喜欢,却不能被要求改变。这个问题同样适用于观众,“观众是笨的”是可以被接受的,不能被接受的是“观众应当是‘聪明’的”。

2、比较同情黎海宁,呵呵,观众有时候会假装看懂了表演,从而在讲述自己理解的时候掺杂好多的想象。一边说的天花乱坠,另一边听的哑口无言!我还是比较佩服平头舞团仲洛姆的发言,作为艺术家,没必要非常的圆滑,怎么想的就怎么表述,否则怎么能成为艺术家哦??


3、宗教本身是人类的一种至深的需要所产生的,信奉某一个宗教的人,会具有一些神秘体验;但并不表示,没有专门信仰某一种宗教的人就不能有神秘体验或者灵性感受,用艺术和宗教的进路,可能达到的境界是相通的。只是那位观众相信到达某种境界只有宗教一种进路而已。


4、 我怎么觉得现代舞就如交响乐,作者作曲时是在一种心境中进行创作的。但是受众们却是以不同的心境来接受的。结果就听出了不同滋味。现代舞欣赏也是这样。编导和二次创作者(演员)也是在表述自己的心境或理解,而观众又怎么能千篇一律的统一感知呢?我的理解对吗?我在看现代舞时可以随着演员的肢体表述而激动,可我并不能和演员或编导同呼吸共命运。他们所表达的可能不是我所感悟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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