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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与狗》启示录 观荷兰舞蹈剧场二团演出

舞蹈界 郑州舞蹈学校 2022-04-16 10:10:35
(许锐  北京舞蹈学院副教授、舞蹈学博士)

暗黑的虚空里,神的使者迎面驰来,如同奔跑在暮色或晨曦中的精灵,若隐若现,飘渺不定。那是一只银白色的狗,象风一样掠过,带着神的谕示。如果你漠视,就将注定与神擦肩而过……

 
 “神的狗”与“狗的神”

    2010年5月,荷兰舞蹈剧场二团再度来华,上演作品之一就是编舞大师基里安2008年的新作《神与狗》。这也是基里安为荷兰舞蹈剧场创作的第100个作品。

    和现场多媒体影像的震撼效果相比,文字描述只能是苍白而孱弱的。刻意压低的灯光照度,幻境般的影像,无不诱使你睁大了双眼,竭力探究神秘之地。演出结束了,那只银白色的狗还在我的思绪里奔跑,毛发飘舞,若远若近,眸子的光芒穿透了暗黑。不管基里安创作的原意是什么,我看到的不是“神与狗”,而是“神的狗”,奔跑在神的光明与未知的暗黑之间。那一瞬间,我无比羡慕希腊神话中缪斯女神(艺术与青春之神)的存在:艺术因此终究有了神性的光辉,幸免于堕落风尘。所以,我们都是“神的狗”而已,安静地、忠诚地、不知疲倦地奔跑,带着敬畏之心,无限接近艺术之神的世界。

    忍不住做了一个假设,如果在我们的大晚会或大舞剧里,这样的狗的影像有极大的可能变成一只制作精良、金碧辉煌的大狗,在耀眼的电脑灯下威风凛凛,在绚烂的LED屏上夺目摄魂。演出广告里或许会写道:“这是世界首创的高科技舞台狗,超过1000万的豪华制作”。但是我们都明白,这样身价的狗不会在暗黑里向着光明奔跑,不会在荆棘中向着神的世界进发,因为它已经费尽心思把自己装扮伺候起来,没准以为自己就是神。于是“狗的神”还没有开始奔跑,就已经放弃了光明,堕入黑暗。最终,也不会得到神的眷顾与恩泽。

    通往神的世界的道路,不会是黄金铺就的大道,而是穿过炼狱的荆棘之路。你愿意做“神的狗”还是“狗的神”?这是一个问题,更是一个选择。看看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不计成本的奢华舞美,看看惨烈的你死我活的舞蹈比赛,看看校园里一双双不再透出渴望的眼睛,我知道,太多人已经忘记了问题,忘记了选择。我们漠然地面对神,躁动地面对诱惑,麻木地放弃了奔跑。

    关于《神与狗》这个作品,基里安老师说:“正是这种位于‘理智’与‘疯狂’、‘健康’与‘病态’,或者其他所有相对状态间的界限,深深地令我着迷。”我想,也许没有多少人明白基老师想说什么,不是他们不能明白,而是根本不想明白。

    当我们已经把“疯狂”当做“理智”,把“病态”看做“健康”,那么基老师的《神与狗》不是来演出的,是来上课的,上一堂没多少人听的课。象风一样掠过,风中传来神的叹息。

 
“一团、二团、三团”与“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

    演出再度呈现了荷兰舞蹈剧场二团演员们惊艳的舞蹈技艺。再用更多的语言去赞美他们的舞艺,实在有点多余,也实在是本末倒置。因为,如果你以为荷兰舞蹈剧场的成功只是攒了一群好演员,那么你就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众所周知,荷兰舞蹈剧场一团是由最成熟的优秀舞者组成,二团是23岁以下充满活力的青年舞者们,三团则由年龄较大的“老”演员组成。这看起来也许只是一个简单的年龄划分,但在我的眼里,却是舞蹈生命的绝佳演绎。从青春活力的迸发,到黄金岁月的酣畅,再到成熟老到的积蕴,他们在不同的年龄阶段接力对艺术之神的皈依。中国好的舞蹈演员也不少,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一团、二团、三团的概念,但我知道我们有着近乎于狂热的奖项情结。三等奖起步,二等奖加速,一等奖狂飙,舞蹈的青春就像上了赛道一般,在速度和心跳中攸然而逝,嘎然而止。对于太多的中国舞者而言,舞蹈艺术的成就始于大奖,也止于大奖。当他们胸前挂满金、银、铜牌的时候,更像是站在奥林匹克的奖台上,而不是生命跃动的舞台。于是,太多青年舞者追逐各种奖项,在读书或刚毕业的时候就似乎已经达到了艺术生涯的“巅峰”,剩下的岁月则几乎在蹉跎中消耗殆尽。

    中场休息的时候,碰见几位优秀的中国舞者。他们也都有着骄人的舞艺,也都曾在国内赛场上叱咤风云。大家在演出感慨之余忍不住自嘲:还没有机会进入一团,就已经直接从二团跳进了三团。这个黑色幽默的玩笑,在轻松背后是一种刺骨的悲凉。我突然在他们也曾青春无敌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沧桑和落寞。

    中国的舞蹈生态中,由于缺少成熟的艺术演出市场,比赛成为驱动创作和演出的最大推力之一。单以作品长度为例,本场演出三个作品,每个作品在20分钟左右,作品的时长当然因演出需要而定。而我们的舞蹈作品大多在7分钟左右,显然打上了比赛规则的标签。更有CCTV舞蹈大赛,无数作品削足适履砍成4分钟,只为了在电视媒体上挤进一张脸面。舞蹈比赛是一把威力无穷的双刃剑,多少人为之疯狂,捧起了舞蹈的繁荣场面。然而,又有多少人为之禁锢,止步于可以任由驰骋的天地之外。

    当比赛几乎成为我们评判舞蹈艺术的唯一标准,我们将在“荣耀”的光环下跌入陷阱,不再屑于追寻真正艺术的无止境。

 
    礼帽的“雀跃”与礼帽的“沉重”

    在此我直接引用了整场演出的名称——礼帽的“雀跃”。名称来自最后一个作品《礼帽》,是基里安为庆祝荷兰女王继位25周年而创作的。基老师令人意外地选择了轻松诙谐和夸张滑稽的舞蹈方式,远离了我们习惯的深沉。在普林斯的性感歌声中,舞者穿着亮眼的金色服装,以各种颜色艳丽、造型夸张的女王礼帽为道具,演绎了一种不合礼节却又令人欢愉的色彩。
   

    在此并不想赘述荷兰舞蹈剧场二团的青年舞者们游刃有余的技术与活力四射的表演。我感兴趣的是严肃的主题与轻松的呈现之间水火交融的关系。礼帽是严肃的,“雀跃”是轻松的,礼帽的“雀跃”完成了艺术对循规蹈矩的善意调侃,更让我们在惊讶中看到艺术创作的独特自由。没有哗众取宠的搞笑,没有琳琅满目的炫耀,有的只是精致的编排,巧妙的构思,轻松的背后依然透着艺术的尊严与智慧。

    我们享受到这种艺术的自由了吗?我们让礼帽“雀跃”了吗?我表示怀疑。太多的时候,搞创作的人的头上都戴着厚重的“礼帽”,以应付各种“礼节”:领导的,专家的,同仁的,管事的,给钱的,反正是说了算的,最后发现唯一说了不算的就是自己。“礼帽”渐渐地变成了一种摘不掉的习惯,挣不脱的束缚。我们连“礼帽”都摘不下来,更不要说“雀跃”了。然而,艺术之神早就给了我们自由,因为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囚禁心灵。礼帽的“雀跃”不是要丢弃礼数,而是要解放一颗心。
 
    某个时刻,如果你看到了那只银白色的狗,请停下脚步,静静聆听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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